Tuesday, August 08, 2006

preception

「一個妙齡的少女坐在鋼琴旁邊,她那純黑的長髮,潔白的肌膚,桃紅的嘴唇,在柔和的燈光下,散發著一種美。她修長的手指,在琴鍵上跳躍,如風,如打在窗格上凌劍似的兩點...」(節錄自Cult, Jul 2006, Vol. 21, P.38, "鋼琴—別戀")

看畢這篇文章,心中起了無名的火。

所謂的美,是否必然要設局自一個擁有純黑長髮、潔白肌膚、桃紅嘴唇、修長手指的妙齡少女彈著鋼琴呢?也許語文學士的一年級生自有他的能耐,詩情畫意並非人所皆能,正因,所謂的詩意總得靠一些情景配合,才叫人看得舒服。要是如此,大概我絕對沒有機會當上女主角,而我也只好怪罪所有文人。

但想深一層,即使作者不那樣描寫,讀者大概已習慣地把某些情節直接套往腦海裡的一些畫面。所以,就算只說:一個少女在鋼琴旁邊,那些充滿詩意的美麗圖畫也會隨之而浮現:一個妙齡的少女坐在鋼琴旁邊,她那純黑的長髮,潔白的肌膚,桃紅的嘴唇,在柔和的燈光下,散發著一種美.... (就像小學時做延長句子的功課,附加排比的要求。)

可以肯定的是,現實中即使十個有九個彈鋼琴的少女是如斯像畫一樣美的,總有我這第十個不配合情景所需。往往那想當然是某個模樣的畫面,都總有例外的可能。坐在鋼琴旁邊但彈得似殺雞的話,其餘一切也只是綽頭。李雲迪引人的不靠 "港版木村" 之稱,而是他醉心彈奏時扣人心弦的旋律。

上帝的救贖亦如是。

當我以為我做夠了甚麼、有齊怎樣的條件、一切一切配合起來就是上帝救贖我最美好的畫像,老實說,這是最白痴的。重點是救贖,那是最真實確切的事,其他我所作的一切,相比那偉大的救贖,都只不過是芝麻丁大的事。要是我花心機去誇自己所行的好事,滿以為那是造就這美好救贖的一環,那是因為我還未弄清楚我所做的都是可有可無。當然,若然我能和上帝合作,令這美麗的景像加上一些點綴固然好,但好與否並不歸功於我,上帝的旨意更不容我肆意破壞。

比起描寫詩意的文人,我更討厭那些自誇為上的人。

而像讀者有責任保持清新的想像空間一樣,我自己也得常自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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